罗中立的这幅画虽然很早以前就知道,但是第一次见到真迹时候,依然足够震撼,整幅画很大,但却用了非常规的构图。画面中仅有一个满面沟壑的老人的面孔,和一双捧着粗瓷大碗长满老茧的手。

老人的一双眼睛隐藏在沟壑的阴影之中,这与经典的人物肖像画制式完全不同。

这幅画诞生在70年代中后期,标志着中国画家的作品从红光亮的伟人,英雄形象,向小人物,向社会个体转移。关注人文与反思历史的思潮开始涌现,画家虽然没有用伤痕文学那样犀利的内容批判与反思。但是罗中立笔下超写实风格的这幅画委婉的用画中人物脸上的沟壑,手上的老茧,甚至大碗的残缺,混浊的茶水讲述这关于父亲一辈的故事。

这个故事不再是战天斗地的豪情万丈,亦不是新社会主人翁的容光焕发。而是历经苦难沧桑,满面的凝重,双唇微颤,却未吐露半个字的父亲,在这片土地上年复一年耕耘与启盼的父辈。这个具象的形象却又能如此概括这个民族的形象。

纵使在今天看来也许父亲这个标题与这幅画内容的关系已经离现在人太远了。这样黝黑与沧桑的面孔已被“肮脏”所一言蔽之。但是在浮华与喧嚣中成长的新一代人面对这幅画,仍能体会到就像面对过往的历史,沧桑与苦难时刻提醒着我们父亲的故事,父辈的故事和更早的故事。

历史就像那盏粗碗中混浊的汤水,苦涩还是甘甜只有经历着的人自知,父亲的眼神是麻木还是坚定就看我们怎么把这个故事继续讲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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